银戒



上个月在浮罗山背老银器店和邝师傅买下两枚银戒,一直戴在右手小指上。没戴戒指好多年。以前因为喜戴戒指曾引来不少疑问和误会,后来干脆不戴了,虽然众多饰品中最钟情的还是戒指。

在银器店其实想给食指或中指找合适的银戒,适合的尺寸没有想要的款式,终于两个搭配起来不错的银戒,却怎么试都只能戴到小指上,并且显松——因为没有别的想买的,又不能辜负老银器店的盛名,终于还是把两枚小银戒买下,戴上。

初戴时,因为很松,小指也还没适应银戒的存在,好几次不慎让银戒滑落,再捡起重戴。慢慢地,小指适应了银戒,屈就了姿势,银戒就戴得好好的,再没有掉落。

前天晚上水墨画课结束以后,坐上车发动引擎握住方向盘那一刻,发现手指空空的,心知肚明:银戒终于还是掉了,在我满手提背包、水墨画包、水瓶等无暇留心的时候。要把学妹们兜回宿舍,况且路经的地方黑灯瞎火,我没有回头找。

一方面想:也许当我掏钥匙的时候就掉在包里,或者当我把所有重量卸下的时候就掉在车上,说不定回到家里就又见着了;另一方面想:也许明天沿着昨晚水墨画班回到车上的一路又可以找回来。

回到家里,车上、各包里都不见银戒,心里更无望了,觉得失去了银戒,不会再找回来了;心里无望,却很放得开:不过几十元,也确实是不合适的银戒,既然没有戴好,也无所谓失去,何必执著?

安然睡下,安然醒来,如常上班。一拐到停车场,什么意识启动了,把车停在昨晚停放的车位的左边。下了车,想象昨晚开了司机后座车门把东西放上车时的情景,想象戒指在这时候掉在地上,可能滚到哪里……在原地打转,不见戒指。

没戏了——如常上楼上网报到,下楼取包吃早餐,沿着餐厅的路也是通往水墨画班的一段路,情不自禁还是低头左右顾盼,走到食堂,不见戒指;还有一小段路才到昨晚上课的地方,近乎零期待地走回去。

走到昨晚画画的桌椅前,低头,台阶上一枚银戒非常醒目,另一枚在另一个方向另一个台阶上。在我搜寻无望的眼里,第一次觉得这两枚小银戒原来如此醒目。

侥幸地弯腰拣拾,不假思索又戴到小指上,依旧宽松,依旧一不留心就又滑落的样子,但我自然而然地戴着了,走回去食堂吃早饭。坐下来开始吃了几口,不经意望向捡戒指的地方,看到一位阿姨正在台阶上扫地,又吃了几口,抬头已不见扫地的阿姨了。

我在心里笑。这是什么样的隐喻?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呵?这样的缘分当如何把握?巧妙的时间呵,让我捡回了一对不合适的、以为已然适应其实正在适应的、掉了会有一点可惜但不会非常遗憾的银戒。我是戴呢?还是不戴?

Comments

I'm —— SY. said…
老师,你还是依旧可爱。
读着你的文字,看见你的微笑。: )